荀子有云“事死如生,事亡如存”。古人認為,人死后靈魂不滅,講究“事死如事生”,對待死者要如生前一般。人死后,不僅要找一個風(fēng)水寶地來安葬,還要準備大量的隨葬品,以便在陰間可以快樂的生活。這種現(xiàn)象在王公貴族、富家大戶身上表現(xiàn)的尤為明顯。
很多人也注意到,除了葬穴與陪葬,人們往往死者嘴里放一樣?xùn)|西,名曰“壓舌”。這種東西,或銅錢、或玉石,或珠寶,或稻米,無論稀有貴賤。為何要這樣做呢?民間認為,這樣做一則可以壓住舌頭,死了的人到陰曹地府不要話太多,避免禍從口出;二則壓舌有時候又叫“飯含”,將口含之物當(dāng)作食物,可以避免黃泉路上忍饑挨餓;三則用有特殊功效的物件放在死者嘴里可以防止尸體的腐化,保持死后尸身的完整性。

當(dāng)然,以上都是民間說辭,大抵信不得,但在科技尚不發(fā)達的古代,古人對此是深信不疑的。以至于發(fā)展成喪禮的一部分。在周朝,關(guān)于“飯”、“含”,分別規(guī)定“君用梁,大夫用稷,士用稻”以及“天子含實以珠,諸侯以玉,大夫以璣,士以貝,庶人以谷實”。可見,口中含物是一種古老的傳統(tǒng)。當(dāng)然,對于這種傳統(tǒng),后世多有延續(xù),口中所含之物也進一步向糧食、玉器、金銀延伸。
在《三國演義》中,諸葛亮臨終前,曾經(jīng)這樣說道:
我死后不得大張旗鼓地馬上發(fā)喪,你們作一個大龕,讓我的尸體坐于其中,口中給我含米七粒,腳下點明燈一盞,軍中安靜如常,切勿舉哀:如此則將星不墜。我的陰魂自起鎮(zhèn)之……
諸葛亮囑托參軍楊儀,在自己死后,放七粒米在口中,為的就是將星不墜,以此迷惑司馬懿。這顯然是神秘夸張的情節(jié),但從《三國演義》的成書背景來看,羅貫中未嘗不是受口實以物的殮葬習(xí)俗的影響。
到了清代,這種習(xí)俗愈發(fā)盛行起來,但口中所含東西的象征意義逐步弱化,主要以貴重物品居多。比如,乾隆皇帝下葬時,口中含玉蟬,期待自己死后能褪繭重生,圖的就是“盡早超生”。玉蟬用玉片雕琢而成,價值更是無法估量。

當(dāng)然,乾隆的玉蟬與慈禧的夜明珠不能相提并論。慈禧死后,口中所含的就是一顆極為珍貴的夜明珠。這顆夜明珠分則兩塊,透明無光;合則為球,散發(fā)出綠色寒光,夜間百步之內(nèi)可照見頭發(fā)。據(jù)說,慈禧用它就是來防止自己的尸身腐化的。
作為一種喪葬習(xí)俗,壓舌雖然帶有迷信色彩,但人們往往借此寄托對去世親人的思念、哀思,目前在一些地區(qū)仍然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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